【旅行】 穷游尼泊尔 Backpack in Nepal (一)
我想追求一趟强而有力的旅程,一趟有韧性且深刻的旅程。
悠闲舒适的旅行固然迷人,但我想趁自己还有力气、还有勇气,
多走几趟,不平静的旅程。
我选择了背包客,穷游尼泊尔。
从订下机票那刻的澎湃,到出发之间,看了两本书,一本是美国男子在尼泊尔帮助孤儿的感人事迹,一本是台湾男子流浪印度的故事。心里大概有个谱了,什么行程也没决定,就到尼泊尔再说吧! 半个月的旅行,就带了两件衣服,一件裤子。因为了解自己的能耐,为了凭自己力量登上山巅,背包要越轻越好。
出发这天,台北晴空万里,再度扛上背包让人心情愉快地步伐也轻盈了起来,那种追求未知的刺激感又再度浮现。
为了省钱买的便宜机票,要在广州转机,搭乘的这班中国南方航空真是太有个性了,根本是Ryanair(欧洲便宜航空)的供餐版! 飞机座椅坏的坏塴的塴,乘客不但没照划位坐,行李还会没位子摆?! 还好我患有”一上交通工具,就会立刻想睡觉”的疾病,不管是飞机、船、火车、巴士,只要一进入任何一种交通工具我就会开始想睡觉。这应该算是旅行的优点吧! B-)
飞往加德满都这航段才开始有出国的感觉,耳边围绕的是不熟悉的语言,不是中文、不是西文、不是英文,是印度文?!尼泊尔文?! 内心又开始澎湃起来,全新的领域啊!!有能力坐飞机的尼泊尔人想必都是有钱阶级,机上满是打扮夸张的”男人”们,亮绿色低胸丝质衬衫、铆钉马靴加离子烫中分头,请问大家全都是宝莱乌的明星吧!!!
尼泊尔,世界十大高峰里,有八座位于尼泊尔。喜马拉雅山脉横跨尼泊尔,全境70%以上位于海拔3000公尺以上,其中包含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圣母峰)。2006年方结束十年内战,目前由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执政。
Kathmandu加德满都,尼泊尔的首都给我的第一印象:混乱。
加德满都机场的通关效率慢到不行,行李更不是全部被放在转盘上的,不知为何,有一大部分的行李都被散乱地丢落一地,我的背包也不例外,背包之一更是没飞到加德满都,被扣留在广州了。才下飞机就遇到问题,行李不见让人有点慌张,好在有位台湾大叔行李也不见,他来尼泊尔三次了,冷静地分享如何处理,并好心建议最好搭乘公立出租车,以防受骗。走出机场已经接近午夜时分,才刚踏出门口招揽生意的司机就一涌而上,抢着介绍酒店。没拿到行李很虽了,午夜十二点还被讲好要接待的couch surfing host放鸽子!! 早已作好喊价的心理准备,第一回合讲价还是让人有一点兴奋。
午夜的加德满都,寂静无声,坐在阳春的出租车内颠簸驶入市区,沿路凌乱的街景和坑坑洞洞的马路,我这才意识到,这的确是开发中国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抓紧了随身携带的美金,边做着可能被抢劫的心理准备。好险一切只是我在幻想,司机平安到达事先讲好20美金一晚的酒店,到了现场,价格马上变成35美金。第二回合讲价。整日奔波,累了,最后草草27美金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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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整齐的房间,墙壁上居然有超大一片壁癌,大到我本来以为是壁纸艺术装饰,本来讲好的热水供应也跳票。早上在酒店换钱谈汇率,第三回合讲价。
整片墙都是壁癌!!没仔细看还以为是装置艺术咧!!
白天的加德满都一点都不冷静,充斥着混杂的人声和车声,最恼人的是:喇叭声。
虽然早已耳闻恶名昭彰的加德满都喇叭声,但亲身体验还是受到不小冲击。无时无刻存在的喇叭声似乎已经成为城市的一部分,真˙的˙非˙常˙吵!!! 汽车,公车,机车,脚踏车,超车要按喇叭、警告行人要按喇叭、转弯通知按喇叭、向其他车打招呼按喇叭、最后根本连不知道为什么要按喇叭的时刻都会按喇叭!! (在加德满都行驶,坑洞之程度可媲美越野竞赛!)
叭 叭 叭 叭 叭 叭 叭 叭 叭 叭!!!!!!!!!!!!!
好像诸事不顺,行李被扣、被couch surfing host放鸽子、酒店充满壁癌没热水、市区杂乱不舒服、接着又被第二个couch surfing host 放鸽子……
人车不分道,横冲直撞喇叭满坑满谷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今年是尼泊尔历2069年,而这段时间是尼泊尔众多节庆中的大节 - Dashain(达善节),类似华人的过年。选在这时间造访,基本上就是为了一睹传统庆典的魅力,许多旅游书和博客也都说达善节是一睹丰富文化的好时机,但却没有一个人写到,达善节不但商店几乎全部关闭,仅有的几家商店也会早早关门,往返各城市的巴士也会几乎全部客满。人算不如天算,第一个搅乱计划的突发事件就是被扣在广州的背包,加上达善节人人都要返乡团圆,幸运地赶在最后一刻才拦截到正准备出发返乡的航空公司人员,解决了行李事件。
领到背包后,旅行的心情终于完整起来,也开始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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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穷游尼泊尔 Backpack in Nepal (二)
走过喧嚣之处,才会珍惜平静的美好。
Pashupatinath Temple(帕斯帕提那寺)是供奉印度神Shiva中最神圣的一座寺庙,只有印度教徒才可进入,其他人只能在Bamati河畔远望。河畔边坐落尼泊尔最大的火葬场Arya Ghat。
”火葬前,死者的长子会在河边剃光全身毛发,走进河中净身,举行简单的仪式后,用白布包起死者的遗体,然后在河边的平台上搭起架子火化,焚烧后的骨灰洒入河中,而长子还需吃斋禁欲13天,因为他们相信这样做,死者的灵魂才能离开躯体,融入神界。”
我坐在河畔,望着对面的尼泊尔居民们,进行一场场生离死别的仪式。这里的丧礼,没有哭嚎、没有悲働,对他们而言,死亡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方式。一具遗体被搬走,另一具遗体又被搬来,是一个老婆婆,亲人们帮她把裹着鲜艳莎丽的衣物换成了纯白的纱布,摆在河边接受亲友的祝福,等候时辰准备火化,回归河水中。我抱着慎重的心情观礼,内心没有太大的起伏。望着河水对岸的尼泊尔人,很难感受到这是一场丧礼,人们平静地举行着仪式,祥和而平淡。反观平日街道上的喧嚣,Bamati河畔确实宁静许多,朴实而稳定。
十月下旬的加德满都依然炎热,我在Bouddhanath Stupa (博达塔)下休憩。微风、鸽子、五色旗,和佛塔完美组合成一体,几位西藏爷爷奶奶坐在一侧祈祷着。1950年代尼泊尔收留了大量流亡而来的西藏人民,围绕着佛塔有超过五十座的西藏僧院。这座佛塔不只是世界上最大的佛塔、也不只是联合国世界遗产、更不只是加德满都最热门的景点;它是古代西藏和加德满都谷地的交通要道,是佛教徒们虔诚祈求的圣地、是受苦难人民心灵的寄托。我努力试着在观光客和信徒的行列中感受那分信仰带来的力量,纵然整个区域的观光商业减少我不少兴致,但在转经轮的前前后后,还是抓住了几份让人不忍移开视线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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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照献给宇宙人阿奎。PEACE
打起精神来寻找落脚处,Thamel(塔美尔区)到处是会讲多国语言的商人,路上充斥着登山装扮的观光客、一头乱发的随性嬉皮、还有更多采买年货的婆婆妈妈们。偶然瞥到一间不起眼的旅社”Student Guest House”,立马询价,开价1000卢比,确定有热水后,一间房两张床850卢比成交(约300台币)。
(第一天晚上27美金果然是被坑了!!!)
在这里,身为一个观光客,什么都要讲价,酒店要讲价、出租车要讲价、买东西更要讲价、从买水果到鞋带,没有一样不需要讲价! 这真是一门学问,有时候谈好价钱后发现买贵了,会很懊恼;有时谈了好价钱,看着对方失望的神情内心又充满罪恶感。
老实说,头几天我跟加德满都很不对味,有几个问题困扰着我。
除了杂乱无章的市区和无时无刻的讨价还价之外,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没有纯粹的友谊。
在这里遇到的人,都有某种目的。在市区找路时热心帮忙的印度人,说是放假没事做,帮忙导览不收钱,只希望给一点食物给他家人吃,这种有前提的情况下,怎样也让人感到不舒服。最后只好给他一颗刚买的苹果,请他离开;另一位两度遇到尼泊尔人,想说有缘就一起去喝杯茶,他盛情力邀去他家坐坐,见到妻小父母并共享一顿晚餐,聊得愉快之际,他突然开口说如果觉得饭不难吃,就请赏点小费给他妻子。原本欣喜于终于交到一位尼泊尔朋友的心情,立刻被背叛。诸此类似的事情困扰着我,there’s no pure friendship. There’s no such thing.一直遇到”总是有所目的而发展出来的友谊”让我一度有种”是不是来错国家”的念头产生。现代社会中固然有虚假的友情,也可以说尼泊尔人都很直接,但这样子的氛围深深困扰着我。
快走吧!
我要离开加德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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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 加德满都街上卖的煎饼
[左中] Dal Bhat,尼泊尔人的主食,当地人用手吃。Dal Bhat无所不在,后来吃到都怕了。
[左下] 西藏传入的momo,便宜又好吃。
[右] 在Pashupatinath巧遇,请容我尊称他一声猴哥,太有型了! 眼线画的真好! 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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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穷游尼泊尔 Backpack in Nepal (三)
我喜欢没有完整计划的旅行方式,
如此才能确实感受自己可以掌握的自由。
十月下旬的尼泊尔,正值Dashain(达善节)庆典,在城市里工作的人们,携家带眷地要回到家乡团圆;十月下旬的尼泊尔,雨季刚过,冬季未到,正是旅人们聚集最热闹的时刻。
加德满都还在蒙眬的晨光中慢慢苏醒,收拾起简单一个背包的行囊,出发。
和当地人一样,围在路边捧着热腾腾的尼泊尔茶,早起的小贩端着面包在街道上游走,巴士连绵占据了整条街道。和昨天在巴士站结识的意大利人与比利时人会和,既然都是不愿请向导挑夫的独立背包客,就一起走吧!
从T的口中,我们几天来对于尼泊尔的疑问也多多少少清晰许多,身为尼泊尔媳妇,T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比我想像中的还多,加上一口流利的尼泊尔文,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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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了五六七个小时,车窗外的景观也随着时间被拉宽了。不同于加德满都木造窄小的房屋型态,Pokhara(博卡拉)的房屋外观都加上了石板美化,整个城市的型态也清爽许多。寻寻觅觅找到一间十美元有山景有热水的好房间,迫不及待洗去舟车劳顿,并且谢天谢地终于舒服地清洗了一头长发。
买了半价的当地巴士,整车的尼泊尔人,男女老少,返乡的行囊比我想像中的少,却感觉的到人们衣着的精挑细选过。巴士缓缓驶离市区,过程中依然按了不下两千次的喇叭,我们占据车尾,分享着彼此旅行的故事。那年在西班牙的好伙伴让我对意大利人充满好感,这次偶然相遇的意大利情侣也让人感到舒服,比利时T小姐原来嫁给尼泊尔人,在双方父母都不承认的前提下,这段婚姻也好强地走过了六年。
旅行总是能让人看到许多,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人生。
住在Pokhara的湖边,是个引不起我兴趣的观光胜地,但此时我心存感激,至少终于可以从喧闹中挣脱。漫步在很像日月潭的尼泊尔Phewa湖边,想着明天一早即将入山,我心里挥之不去良师益友Ru的身影,她怎么会想来尼泊尔蜜月旅行呀? 真酷!不愧我如此喜爱她!
天刚亮,昨晚讲好价钱的出租车司机已经在民宿门口等待,一行五人,挤进小到不行的车内,登山包绑在车顶,驶向山边。因为庆典放假而办不了的入山证,在入山口被坑了两倍价钱,管不了这么多,我们只想赶上那些因等待而流逝掉的时间。
山路上有不少人同时在前进,有人快、有人慢;有人同向、有人反向。
这天浓郁的雾气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苍郁的树林和灰白的天空交错,河谷的岩块随着海拔的攀升,渐渐转变成小碎石。自然的空气使人神清气爽,我们一行人以中等偏快的速度前进,很快就到达今日的预定停留点,浓雾依然没有散去,山景看起来非常熟悉,我纳闷着为何自己要大老远跑来爬山? 而且还是一座和合欢山长得雷同的山?!
由于速度比预期中的快,饭后我们拉拉筋,决定趁着天光赶向下一个山城。路边一对男女吸引了我的目光。体型丰腴的女子裹在红色沙丽(sari)下的双脚步步维艰,蒂卡(dika)在眉心中和汗水交错,一旁瘦弱的男子扛着个和他不成比例的巨大背包,一手牵着女子,以不合理的极慢速度,一步一步往上爬。
「哇,这丈夫一定很爱他老婆!走这么慢还如此有耐心一路伴随。」我心想。
他们之间没有交谈,只有女子气喘吁吁的气息声。我们一行人很快地就超越他们,我投以一个善意的微笑给这对男女,默默祝福他们可以到达目的地。
走向Ulleri这段路,有三千多个阶梯,经过几个小时行走,背包重量越来越沉,腰部也因紧系的背带而发红,双脚更不争气的开始抢戏。
登山是个与自己对话的过程。
因为疲累,只剩下与自己对话的力气。
伴随着自己厚重的喘息声,我思考着为什么人类要登山,为什么要整自己,这明明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质疑自己干嘛自以为爱登山,明明就累得要死。
然后我想起那年,第一次挑战三千公尺高山的黑夜,那种寒冷和不安、那种疲惫和逞强。
然后我想起那些劈开黑夜的日出、那些山顶冷冽而扎实的强风、那些占据峰顶的时刻。
我知道,山很难爬,但我已经上瘾了。
【旅行】 穷游尼泊尔 Backpack in Nepal (四)
我不是想挑战、也不是想征服,
我只想更接近、更贴近大自然一点。
寒冷的空气穿过门缝直扑向我的脸颊,蜷曲在睡袋里的身体还不想醒,还停留在昨夜山谷中的传来的乐声里。
勉强钻出睡袋,抓起手机一看,六点。用冰冷的脚趾尖踩过隔壁空床,掀开窗帘。
心脏像被搥了一下,脑袋瞬间清醒。 出现了! 雪山!雪山出现了!!
天空像被雨刷扫过,洗去昨日的雾气与云层。喜马拉雅群峰中的Annapurna South直挺挺地出现在木造小窗格的一角。倒抽了一口气,我像人生第一次看到下雪一般,兴奋地叫起同房的驴友,抓起了雪衣就冲往屋外。
Annapurna在梵语中意为「丰饶的食物」,这座山脉也象征「丰收女神」,代表着孕育子女的母亲,滋养万物的大地之母。我怀抱着清晨的冷冽,坐在山屋的平台边写日记,冻僵的手指提醒着我海拔的高度。然而,抬头一看,Annapurna依然遥远地矗立在那个遥不可及的高度。
昨天夜里,和一群尼泊尔挑夫向导们共宿在同一间旅社,靠着T的尼泊尔文和基本的英文,大家很快就打成一片。时值达善节庆典,当晚这个山中小城办了一场「派对」。我们带着头灯,循着音乐来到小城里的学校操场。
DJ敬业地使用简陋的设备播放出各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尼泊尔青年男女舞动着身体,起先的英文歌曲还算熟悉,我们这群外国访客很快就融入群众。后来音乐逐渐变成尼泊尔歌曲,我只能说,尼泊尔音乐的tempo真的很难抓呀!当地人陶醉地舞动着宝来乌式的舞步,而我们超想学却都变成一种怪异到不行的扭动!舞池里(也就是操场)有三岁的儿童不随节拍冲来冲去,也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围成圈圈。向导们笑着说,这应该是the highest party in Nepal! [尼泊尔最高 (最嗨)的派对了!]
昨天一口气上升了海拔一千公尺,今天的目标是八百公尺就好。
年轻向导们要带队,必须随着他们的客人来配速;而挑伕们就不一样了,由于背负着超过常人能耐的重量,这时速度就变得很重要,他们每人都脚程飞快,简直不可思议。
一路上我们不断和挑夫们上演追逐战,一会儿我们超前,一会儿他们领先。每次的交错我们都会列齿一笑,而追赶挑夫们也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我想见到我们新朋友!就算不太能沟通,看到他们的笑容我也开心。
尼泊尔向导与挑夫们 。同乐的山中小城夜晚
在一段陡直上坡的路段,我惊喜地发现那天遇到的印度女子,瘦弱的男子依然扛着巨大的背包,同时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行。我走过他们身边,告诉她加油,就快到了。
心里闪过一丝「丈夫看起来也太瘦了吧,好像挑夫喔。」的想法。
往上攀升了一小段,我们遇到了一个印度男人,礼貌性的问候之后,男子突然往山下大吼。
「妳走快一点好不好!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
这时略微听得懂印度文的T脸色一变,她告诉我们,原来这名印度男子才是印度女人的丈夫,扛着背包一路扶持的男子真的是挑夫!我看着眼前这个不耐烦的印度男子,心里大大地震惊,那名挑夫的情操也太伟大了!挑夫明明可以快速前进,为自己争取时间卸下肩上的重担的,他一路伴随着女子,酬劳也不会比较多啊?! 但他却选择一路搀扶着印度女人;而丈夫眼见着自己的妻子举步维艰,却可以自顾自往前行,甚至口出恶言。
挑夫与丈夫,这个画面在我离开尼泊尔后依然久久挥之不去。
这对惊世夫妻实在是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形容。像一般台湾欧巴桑是会很识相地向山神投降,选择峇里岛去SHOPPING做SPA。这大婶勇气可嘉但没做好风险评估,以至于身体不断背叛她的目标。
我们疯狂臆测起她来爬山的动机,到底为何一个看起来一辈子跟征服大自然绝缘的女人会选择来这荒郊野外折磨自己?
是征服大自然?
征服自己?
还是再次征服她的丈夫...?
从这对夫妻的互动当中,我暗自庆幸身为台湾轻熟女所拥有的尊严,平衡的两性关系与健康的身体赐予我足够的独立自主,让我尽情享受这自然与青春。
登顶的那天凌晨,通往山顶的路居然塞车了。
这个登山客聚集的季节,通往山顶的小径上挤满密密麻麻的山友。很难想像在凌晨三点,我会和这么多人,一同赞叹洒满星星的天际。由于多了人声和脚步声,这次和美丽星空的相会,并没有带来足够的感动。倒是一路上,我直直盯着北斗七星瞧,思绪飞回我的南非小部落,飞回那个我向Ngelengele解释天体运行的夜晚,那个流星划过天际的夜晚。
山巅寒冷地使人直打哆嗦,手指已经冻到几乎失去知觉,冷冽的风不手软地刮过每个人的肌肤,直到日出终于劈开了黑夜。
然而,这里的重点不是日出,是那些迎向阳光、高耸直入天际的喜马拉雅山脉。
不同以往地,我登顶,却没有俯瞰大地。这次我登顶,为的是仰望更高的天际线。
喜马拉雅山脉像油画般,映着金黄色的曙光,横亘在仰角的视线中。脚下踩的山顶,只不过三千多公尺,在尼泊尔的标准里,只能被称作是「小丘」。我们待在山顶久久不舍离去,不舍离去这趟旅程中最接近山峦的一刻。
离开峰顶后的路途,喜马拉雅山脉依然一路相随,不管走到哪个村落,抬头就可以见到山峦们的身影。我们死扒着挑夫和向导们,选择同一间住所,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一股革命情感也悄然诞生。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是纯粹的友谊,是我在尼泊尔的城市中寻寻觅觅的那种关系。
那个傍晚,我们来到山中小城的至高点,啜饮一杯热茶。
眼前的景色就如梦境一般,深山中的日落是粉红色的,喜马拉雅山脉耸立在云层的上端,沉稳而平静。
云雾袅绕,寂静而苍茫。
欲辩已忘言。
[图右] Machapuchre (fishtale)是一座”从未被征服的山”,不是因为世界上没有登山家能征服他,是因为多年前,登山家们如此尊重当地文化,承诺绝不登顶,行至峰顶下五十公尺处便打住,留下这座尼泊尔人的圣山,「untouched」。
文章刊载于博客【Les Femmes Co.微型轻熟女人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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